御医的工作是为帝后妃嫔诊病、配药,提供保健意见等。因为诊治对象的特殊性使其工作也具有一定的特点,与一般的民间医生迥异,主要表现在工作对象生理病理特点、工作模式及施治方法几个方面,下面知识库小编就为大家带来详细的介绍,一起来看看吧!
(1)服务对象的生理病理特点
御医的服务对象大多是帝后妃嫔、王公大臣等贵人,个个位高权重。这些人大多锦衣玉食,四体不勤,又多劳心思虑,故而他们的生理特点和疾病谱相较于普通人是有差别的。如《灵枢·根结》谓“夫王公大人,血食之君,身体柔脆,肌肉软弱,血气慓悍滑利,其刺之徐疾浅深多少,可得同之乎?……膏粱菽藿之味,何可同也。”
《素问·通评虚实论》:“凡治消瘅、仆击、偏枯、痿、厥、气满发逆,甘肥贵人则高梁之疾也。隔塞闭绝,上下不通,则暴忧之病也。”《素问·疏五过论》“诊有三常,必问贵贱,封君伤败,及欲侯王。故贵脱势,虽不中邪,精神内伤,身必败亡。”如上诸多论述,说明贵人的生理、病理、疾病谱和包含精神因素的疾病谱与布衣的具有很大差别。
后世对此也有更深一步的认识,如明代御医顾定芳认识到劳心者大都容易得“热中”,令其“症结于中”,而且那些“眩瞀怫郁者,高危满溢,远虑摇神,终败盩以自掇灭。此其为患,亢极而逆,淫邪越于百络而不收者也。”膏粱厚味积于中,四体不勤逸于外,宫廷斗争尔虞我诈,心机费尽,气机郁结而不散,宫中此类之病不可胜举。例如薛宝田《北行日记》载其应征为慈禧诊病时,诊断“郁怒伤肝,思虑伤脾,五志化火,不能荣养冲任”,因而“奏请”慈禧“节劳省心”。慈禧答曰:“我岂不知,无奈不能。”宫中之人,此类疾患,势所不能免。
(2)御医的诊治方式特点
治贵人之难,古人早有言论。《后汉书·方术传》载太医丞郭玉答和帝为“贵人诊治不如穷人”时说,治贵人有四难。归纳起来有两个方面,一者在于医生,在清代医生为帝王治病时几乎毫无尊严可言。马文植《纪恩录》载其为慈禧看病时先行一跪三叩首礼,然后跪着回答慈禧的问话。诊时“膝行至几前”诊脉,然后左右互换。如此压之以大礼威严,战战兢兢的情况下,定然用意不尽,自然不能完全发挥医生的水平。
二者在于病人,如郭玉所言,这些贵人好逸恶劳,身体羸弱,不耐药力,又将身不谨,不易康复。更有那略懂医术,喜“自用意”者,如前例马文植等拟方后“太医院将所用之药,在《本草从新》上用黄笺标记,由李总管递进。”然后待“圣裁”明示可服与否。又如明代盛寅用破血之剂治东宫妃月经不通,先是怒斥而不用,既用又将盛寅锁于禁中,使其家人惶怖,以为必死。如此师心自用,恐怖威压,御医的疗效自然要打折扣。
针灸一术在宫廷医学的遭遇也反映了这一点。《名医类案》载侍医秦鸣鹤治唐高宗风眩头重,断以“刺头出少血即愈”,武后闻言怒而欲斩之,幸而高宗同意一试,秦鸣鹤刺脑户及百会后,高宗即愈。但及清代,针灸就没有那么幸运了。道光二年,皇帝下令“针灸一法,由来已久,然以针刺火灸,究非奉君之所宜,太医院针灸一科,着永远停止。”所幸这道禁针令还未发挥大的影响就随着封建王朝的终结而终结了。
(3)御医诊治的用药治法特点
帝王之家享用已极尽人间,所患人生苦短,故又求延年益寿。历史上服金石丹药以求长生之君王颇多。即使能不为金石所惑,平日补益之品亦不可少,大抵是补脾肾、益气血之品,如人参、熟地、枸杞、鹿茸、杜仲、苁蓉、何首乌、补骨脂、松仁等药。又巧为之治,剂型多样,丸散膏丹、药酒代茶饮等一应俱全。
陈可冀先生研究清宫医案后就整理编撰有《清宫代茶饮精华》《清宫外治医方精华》等多部著述。此为平日调补法,至于治病,则非执于滋补,而以中病为要。宫中人心多有隐曲,供养又丰,故多有气滞血瘀、食积内热之证,故通腑攻积亦为常法。“据宫中医事档案记载,仅同治六年间的半年之内,宫中用大黄与熟军多达28斤4两”。御医用药之求实效如此,盖不见其效即要问罪,故不能以平淡之品敷衍搪塞。
御医们为王公大人治病,处处谨慎,时有不便下药之处,需以圆机活法应对。其治法灵活多样,时有出人意料之法。如隋时莫锡君用《京都无处不染雪》《梅熟季节满园春》两幅画来治隋炀帝“真水不足,龙雷火越”烦渴证。许胤宗治柳太后中风失语,口噤不能服药,用黄芪防风汤置于床下熏之,使药力从鼻孔、肌肤而入,当夜便得语。宋徽宗伤于冰而得脾病,屡服理中丸不验,杨吉老以冰煎理中丸治疗,一二服而愈。御医们富有智慧的奇法丰富了中医学的内容,堪为后世师法。